第九章涌动（1/ 2）

没有人知道这场精心的局已经准备了多久，也许是上百个日夜的交替，也许是上千个。但对于布局者，这一切已经无所谓了，羯摩要塞方圆5公里范围内的平原，全部布满了密密麻麻成片成建制的堕落者，这些最低等的由缺陷者到亡者之路上的最强山岭巨魔所组成的军团，那座要塞里的人类亡者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难逃一人。何况，现在还是极夜，这属于堕落者的时刻。

此刻，羯摩要塞的城墙上，正站着一个重度肥胖的身影，他是羯摩要塞的主人，领主欧嘉，但今天，他更是下方无数堕落者的领袖，屠夫欧嘉。

他静立在城墙上，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他的目光仿佛就永远定格在了满是红色幽火的黑暗平原上。

那是一双双饥｜渴且闪烁贪婪之意的眼睛，这些成片的红色幽火零星闪烁着，欧嘉很明白，尽管他早先派出一部分缺陷者掠夺来了大部分刚入地狱还未苏醒的人类亡者，甚至他还截断了其中一条，但是他的属下依旧觉得饿了。

饿了，自然就得吃。食物，羯摩城那被围住的上千人类亡者的鲜血自然是最好的佳酿。特别是山岭巨魔的精神波动不停涌向欧嘉，它们首领感受到了兄弟血液的味道。它们迫切需要一个进城展开饕餮盛宴的回复。

但欧嘉迟迟不语，因为时候还未到，还得等候。

亡者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与漫长的岁月相比，欧嘉有足够的耐心等候羯摩城的自我沦陷。

欧嘉的双眼逐渐陷入沉思，是的，在死亡的世界里，他不停的思考亡者存在的意义。

他是一个幸运者，苏醒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个拥有多个强者队伍的收留，让他迅速积累在地狱存活的经验。

他是一个天才，在短短5个日夜交替的时间，他的能力就达到了6阶，并且是双6阶能力。他永远记得，当时的队长，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没有人知道她真正名字，他们称她为“冥界之焰”。

但他知道，她叫凰。

她拥有迄今为止亡者之路唯一记录下的8阶恐怖能力“多重攻击”，她开设了羯摩城第一座酒馆“晏殊沙华”，并且她为每个新苏醒的亡者都免费赠送一套能力图谱和怪物图鉴。他们都是没有时间限定的人类亡者，所以，在亡者之路，他们四处奔波于各个战场，四处斩杀那些肮脏腐臭的堕落者和地狱原住生物,然后一起回到“晏殊沙华”畅饮。

没人会提出去轮回，没人会觉得寂寞。

当时的欧嘉，对她是仰望，又是由心的爱慕。

虽然她都不会注意到晏殊沙华新来了一个胖胖的屠夫，虽然一个拥有双五阶的人类亡者做屠夫，的确能在亡者之路具备有一定的谈资潜力。虽然她是老板，但她都没有注意过。所以，欧嘉只能远远的在厨房一角看着她，看着她笑，看着她张扬。

直到有一天，她满身是伤独自一人回到了晏殊沙华。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正好遇见了刚送完肉回来的欧嘉。欧嘉吓坏了，她当时全身是血，大大小小伤口有数百个，还有一个部位的肉都外翻在外面，能隐隐看到里面的白色骨质。

欧嘉想给她处理伤口，但她却忽然一笑，不由分说，她像是发现财宝般拉着欧嘉就开始灌酒，她说她很会喝酒，可欧嘉看到，平常都不会醉的她，那次醉了。然后她哭了，欧嘉看着一颗颗晶莹的珠体混合着血水就这样散落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欧嘉不知所措，心很疼。

她哭着说：

“他们都不如堕落者可信！”

“我不懂为什么要出卖我。”

欧嘉能隐约猜到什么，但欧嘉觉得自己很笨，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她。欧嘉能做的，就是做一个忠实的听众，一个沉默的听众。

后来，她慢慢清醒过来，见到了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欧嘉，她再次笑了，笑的很好看，欧嘉觉得很温暖，像是人间夏天最纯净的美丽。

虽然欧嘉知道她已经堕落了…

最终，她将晏殊沙华留给了欧嘉，连带着整个羯摩城，然后她走了。据说带着整个亡者之路的堕落军团去了地狱轮回。

后来，欧嘉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只是听到有从其它地狱退回来的亡者们介绍，她打到了第十层地狱，然后被吞噬了，再也回不来了，包括她的军团。

但欧嘉相信她还活着，在地狱的某个角落。

他要去找他，这场像是养蛊一样的布局，他已经精心准备很久了。

.......

当欧嘉的思绪回到了羯摩城的时候，地狱有风开始呼啸。

当黑色的罡风掠过羯摩城的时候，原本在紧张中透露着死寂的羯摩城忽然乱了。

“啊！！啊！！”

一位来自欧洲的人类亡者开始面露挣扎，汗水像雨点一样溢出他的额角，他忽然嘶吼咆哮了起来，像是忍受极大的痛苦。

他身旁的一个女生显然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当场就吓住了，周围的亡者们则忽然散开并且远离这位发狂的队友。

“啊！！我饿！”

原本躺在地上抱着头翻滚的队友猛的睁开血红色的眼睛，一声长嚎后，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猛得扑向她并且一口咬住她细腻的脖子，在惨烈的尖叫声中，这位发狂的人类亡者伸出尖锐的指甲狠狠的插入她饱满的胸部里，随即一掏，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便跃于手中。他像是饿了很久般，抓着心脏不顾一切便开始大口咀嚼起来，至于那位女性队友，则已经直挺挺的躺在了冰冷的地上，眼睛里还透露着不甘。

事情的发展虽然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没有一位人类亡者上前帮忙。

其余的人类亡者迅速围了上来，咕咕咽着口水，似乎是等待什么。

吃自己人的心脏会堕落，吃堕落者的心脏则会增强实力。

.......

杀戮。

这是地狱永生不变的道理。也是生存的主题。

随即那位白人吃完手中的心脏，他的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

他先是不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围着自己，然后看到了自己沾血的双手，接下来，看到了与自己一路为伴的队友睁着眼睛躺在了地上…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的眼睛里闪现出的全是绝望与求助：

“我不想堕落…我不是故意的…帮我…帮我…”

他跪着哀嚎，满是鲜血的身体已经在恐惧中失去了行走的意识，他本能地用膝盖拖拉着想靠近附近的人类亡者，希望寻求到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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