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叫五月,菖蒲与榴花并蒂（1/ 2）

像看了一场唯美震撼的巨大流星雨，无数星子陨落的过程，是带着天幕一起垂落。无尽的黑暗来临，一条璀璨无比的流光河，自天际贯穿大地中央。有悲歌从远方传来，闻之有泪如倾，却不知为何。

那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星子陨落，慢慢沉入那条流光河。促使流光河分流，蜿蜒流淌在整片大地上，唯独断开了与天际的联系。

当天幕从黑暗里涌现猩红与灰绿相间的色彩时，那条蜿蜒流淌在整片大地上的流光河，逐渐干涸。再没有悲歌，在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之后。在这片流光河曾流淌过的大地上，开始有无数生灵万物新生，有乐声悠扬，却再也不如那悲歌，有撼动天地般的心悸。

那是死亡与新生交替的漫漫长夜，榴月与蒲月是旁观者。然后在脱离那幻境，醒来的时候，这一对双生子终于融为了真正的一体。

如今该唤五月，他们都是五月里的孩子，榴月，蒲月，皆是五月。

“我叫五月，不是人类，不是神明，不是妖魔精怪，只是五月。”五月的眼眸清澈见底，神情沉寂，像永无涟漪的深潭。

他又一次无悲无喜的平铺直言，让南长至与离长星再次陷入缄默无言。

忘川北方殿殿内一片静谧，直到五月摊开掌心，白皙而纹理脉络清晰的手掌心，倏然间一簇翠色菖蒲悬空出现，菖蒲本身的佛焰苞叶状里生出一朵翡色榴花。那是菖蒲与榴花的并蒂，就像曾经的蒲月和榴月。

五月沉静的目光落在掌心，“我们融为一体，脱离了生死概念。”他说着，抬眸看向满目震惊之色的南长至与离长星，“那并非是手薄，是一个图腾，就是我手里这并蒂的菖蒲和榴花。”他尾音落下，掌心悬空的植卉消散如云烟。

南长至眼中的震惊之色仍未消退，他抿了抿嘴唇，终于还是开口一句，“我不知这图腾是何物，你怕是不止吞噬了胜遇鸟吧？”他皱眉冷视着五月，心情极其复杂。

“那失踪的一百零八亡魂，与你有关吧！”离长星接了一句，同样看着五月，语气笃定。

“的确有关，”五月应声，端坐着身姿，双手随意搭在扶手上。然后他才说，“我吞噬的只是阴戾之气，而非真正的亡魂。”

“什么意思？”南长至质疑道。

“阴戾之气？”离长星同样迷惑不解。

“或许也可说，那一百零八亡魂，已并不能称之为亡魂了，”五月迎上他二人的视线，宛如古井深潭幽静的双眼，却又是清澈见底般的通透。他不缓不慢的继续说，“人有魂魄，魂是能离开人体而存在的精神；魄是依附形体而显现的精神；二者缺一不可。人死之时，魄耗尽，称之为亡魂。可若人死之时，魂魄皆灭，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魂魄皆灭，则生阴戾之气，而忘川手薄并不能分辨阴戾之气，所以出现了断章！”南长至犹如醍醐灌顶般，顿时想通了忘川手薄那异常的断章，显示有亡魂出现，却没有归兮符随之出现。原以为是亡魂失踪，现在看来忘川手薄只显示了亡者信息，没有随之出现归兮符，怕也是因为那些亡者用不上归兮符吧！

“那你又如何能吞噬了阴戾之气，”离长星若有所思打量着五月，明明还是那副模样，全身的气息却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让人琢磨不透的同时，又徒生几分敬畏之意。这种错觉，与他第一次见到那些神明时，才有的实感。相似又不同，矛盾又意外的契合。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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