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

姜子言不明白这一番话的缘由，一番思索后开口道：“陛下不必再为往事感伤，臣弟以为，不能仅凭身份地位来评判一个人，当年如此，今亦是如此。”

姜恕沉默了很久，然后轻笑了一声，像是赞许，又仿若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他撑着膝盖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壶，递给姜子言，姜子言迟疑了半秒后还是接了过去。

姜子言没有喝酒，也不说话，姜恕没理他，自顾自地灌了大半壶下肚，然后毫不在意地用衣袖擦干酒渍。

“四弟说的有理，但若是这天下间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与你相反，你会怎么做？”姜恕不再笑，眼神飘到了大殿门口，看不出情绪。

姜子言很快就给出了答复，说道，“这天下太大，臣弟无法改变，便只好先改变身边人。陛下您也知道，臣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与妻儿子女安安稳稳过一生。”

这次两人都沉默了很久，最后姜恕回过头，打破了安静，他的语气前所未有地认真：“那若是朕要天下大乱，你是否还会置身事外？”

……

今天姜夜没在家，他去集市给阿弟买他喜欢的桂花糕了。

姜夜很喜欢观察身边的人和事，也喜欢把他们记在心里。姜子言常夸赞他有军事天赋。

当他走到四王府外时，随意看了看府外的摊贩，然后停下了脚步。他感到后背一凉。

今日怎么这么多生人？

姜夜佯装无事地哼着歌转身，走到卖葱油粑粑的摊贩前，问了价钱后开始讨价还价。但他的目光越过了商贩，他有些紧张。

他看见那个推着一车油酥饼的人结结巴巴说不出价格，还有车间露出的剑柄。姜夜喜欢兵器，喜欢把玩，他叫得出很多刀剑的名字。

剑被用布包着，包的很严实，无法辨认，但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卖油酥饼的人会有什么东西需要这样藏起来，并且那个剑柄和姜国士兵常用的阿道剑很相似。

都聚在四王府门前，总是望向那个方向。

他感到不安，他想回到府中让母亲和阿弟赶快离开，但他很害怕，怕自己会打草惊蛇，怕那些人会突然出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终究还是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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