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初见端倪（1/ 2）

张主管有些警惕地盯着叶天泽，他心中好奇，面前的这个江家三房的继子，是从来不会过问江氏企业的任何事务的，更何况，他和他的母亲也同时经营了一家小的企业，虽说这家小公司是江家三房的产业，但到底还是叶天泽他们母子自己的公司，和江家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大。难不成他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刺探公司的机密？可眼前的这个人，他自己是万万招惹不起的，自己只是一个打工仔，可眼前的少年，虽然姓叶，但是也算是他们江家自己家的人。张主管权衡利弊，在心中斟酌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叶天泽明显松了口气，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开口问道，“14年前，你就在这里工作吗？”

张主管明显的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他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这个主管看起来四十出头的样子，他已经在这里干了14年，甚至更久，也许他从刚开始工作，就进入了这家企业，一干就是一辈子。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为了一个企业，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像这么大的企业，甚至还有许多的双职工家庭，也许他们家里的孩子毕业后，也会选择来这家企业，那么，一家几代人就都奉献给了这里。他们对这个企业的感情，有时候甚至高于高层的管理者们，他们把它当成家，当成孩子，当成自己一辈子的心血。

莫隐汐想得入神，她突然想起了哥哥莫昊哲曾经说过的话，“小汐，莫氏集团是我们父辈们打下来的江山，集团里有那么多的员工，很多人都是一家子的人都在公司里效力，他们一辈子都在公司里兢兢业业的工作的，如果公司垮了，他们该怎么办，他们的孩子该怎么办？小汐，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哥哥的话其实也没有错，公司里有许许多多的元老级员工或是双职工，就像眼前的这个主管一样，他们将自己的一辈子都奉献给了这里，如果到了这个年纪，公司突然倒闭了，或者将他们辞退了，他们还能去哪里？

这似乎是一个怪圈，她明知道这其中的理论是有问题的，可是，这种事情想的越多，却越发的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道非黑即白的判断题，这是一个悲悯的陷阱，陷阱的出口，是她莫隐汐。

思绪突然被叶天泽的话打断，莫隐汐抬眼看向她面前的叶天泽，还有坐在他对面的张主管。

他们还在对话，叶天泽一步步引入主题，问道，“张主管，你们现在的主营项目有哪些呢？”

叶天泽的话根本没有起码的客套和迂回，每一个问题都直入主题，丝丝入扣。

张主管明显放松了许多，他笑了笑，语气里带了些自豪，“我们现在主要做电子产品的开发，现在不是5G时代了么？我们部门现在的主要业务都是5G产品的开发和测试。”

叶天泽微微颔首，“其他的业务呢？事无巨细。”

张主管点点头，伸出手指，如数家珍地说着，“要说其他的，倒是还真的有。我们还承接公司网络的规划和布网，安全系统的布网，还有……”

叶天泽突然打断他，问道，“档案存储系统，你们承接吗？”

“那当然啦，我们敢说，我们可是全国第一个敢承接这种项目的公司了，这种技术我们在十几年前就成熟了，不过现在这种系统基本上都归进了企业网络的设计中，在现在的这个时代，还要单独再重新进行档案存储系统的搭建的企业已经很少了，顶多就是给旧系统升个级。”张主管说得无比的自豪。

在听到“档案存储系统”的那一刻，莫隐汐终于明白叶天泽来这里的真正原因，原来他另辟蹊径，从他们派出所换系统的那个方向重新追查到了线索。可她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和江家扯上了关系。

叶天泽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他继续追问道，“那14年前，你们有没有做过这类的业务，都是给哪些企业做过的？”

“你们，就是想知道这个？只要企业名单？”张主管不敢相信地问道。见叶天泽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明显放松了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自言自语道，“嗨，我当是其他什么事呢。”说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们稍等，我这就去把以前的资料调出来，给你们看看。”

过了半个小时，张主管匆匆忙忙折返了回来，手上拿着一落打印稿。

他将手上的打印稿交给叶天泽，莫隐汐也好奇的凑了过去。

这一份记录上，记载了从2003年到2005年江氏企业做过的所有档案系统的企业名单。张主管也凑过来，殷勤地说，“叶少爷，你知道的这些虽然不是什么机密资料，可也算是公司的内部资料，要不是您要，我也不敢轻易地拿出来。”

叶天泽点点头，继续从名单里搜索着。

终于，在2003年10月的日期上，他们找到了一条至关重要的记录。

2003年10月，B市旧弄里街道派出所，档案系统的设计和改造，项目持续三个月，2004年1月份，新的档案系统正式投入使用。付款方式：个人账户。

叶天泽用手指摩挲着纸张上“个人账户”这几个字，陷入了沉思，问题果然出现在这里，旧弄里街道派出所，这样的政府机构，他们的系统改造项目，怎么会通过个人账户进行付款呢？

张主管也发现了，他面露疑惑，“咦，怎么会这样呢？”

叶天泽抬头看他，“政府机构不应该都是财政拨款么？怎么会通过私人账户给你们付款呢？”

张主管也啧啧称奇，“是呀，这也太奇怪了，但是，这是系统里的数据。要不就是当时录入系统的时候输入有错误，要不就是当时有什么特殊的变故吧。嗨，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知道这个还有什么用啊。”

“不，这个很关键！”莫隐汐突然激动起来，她跃过叶天泽，向前冲了一步，跑到张主管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说道，“我想知道这个个人账户的姓名，这是谁的账户！”

“这……”张主管显得特别的为难，他看着叶天泽，求救道，“叶少爷，这种事情您是知道的，只要涉及到财政这方面，那都是机密，我们也没办法做主，更何况这也涉及了用户的隐私，出于职业操守，我们也必须为用户进行保密的。更何况财政这部分的信息，一般都只能保留5到10年的记录，时间再往前的信息，除非重要级别比较高，像这种一般的数据，都是会被自动销毁掉的。”

叶天泽自然明白他们根本没办法轻易知道这个个人的账户是谁。他一把抱出隐汐，边柔声安抚她的情绪，边将他的手从张主管的衣袖上拽下来，“小汐，你别着急，我们已经找到新的线索了，真相终究会浮出水面的。”

看来这个个人账户的主人就是当年车祸的关键，试问谁会为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紧要的项目买单呢？这个派出所也很可疑，系统改造和升级这种事情是完完全全可以向上申报的，可偏偏他们放弃了这一条路，目前能想到的原因，就是他们很急迫地想把这件事情掩盖过去，他们等不到财政拨款地层层审批了，所以才会铤而走险，直接瞒着上层，对政府机构进行项目改建。这样说的话，旧弄里街道派出所的那个姓武的警官，一定知道些什么，因为他当年就是因为这个系统改造项目，才会调进那个派出所的。

离开江氏企业后，莫隐汐一直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发呆，父亲的这件案子竟然扯出了江氏企业，这是她始料未及的。这件事情一定存在一些猫腻，为什么那么巧，在父亲出事后的三个月内，旧弄里街道派出所就急急忙忙地对他们的档案系统进行升级，他们当年参与过这个案子的警员，也基本上都被外调了，且都没有再回到B市来。更离奇的是，旧弄里街道派出所用于系统升级的经费，竟然并不是财政拨款，而是走的个人账户。那么，如此不同寻常的事情能够发生，江氏企业的某些高层，当年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者他们高层的某些人根本就参与了父亲当年的案子。经过这几次的调查，莫隐汐几乎能够确定，父亲当年出车祸的那个案子，根本就不是外界说的什么交通意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谋杀。

叶天泽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边开车，边测头关切地查看她的状态。

叶天泽看着她，开口道，“小汐，你父亲的案子有一些眉目了。你放心，我会顺着这条线继续调查下去的。”

莫隐汐闻言，转过身来看了看他，并没有说话。

莫隐汐现在的状态的确令人担忧，她的种种迹象，都有轻度抑郁症的症状。也许让她多接触接触外界的人，会对她有些好处，反正她无论再怎么跑，也都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的。

叶天泽继续说，“小汐，明天开始，你继续去学校上课吧，老师和同学们都非常地想你。”张主管有些警惕地盯着叶天泽，他心中好奇，面前的这个江家三房的继子，是从来不会过问江氏企业的任何事务的，更何况，他和他的母亲也同时经营了一家小的企业，虽说这家小公司是江家三房的产业，但到底还是叶天泽他们母子自己的公司，和江家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大。难不成他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刺探公司的机密？可眼前的这个人，他自己是万万招惹不起的，自己只是一个打工仔，可眼前的少年，虽然姓叶，但是也算是他们江家自己家的人。张主管权衡利弊，在心中斟酌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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