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夫妻（1/ 2）

“你是在安慰我？”路乔讥诮，“这是在做什么？普渡众生，满手鲜血，还想着立地成佛？用这么肮脏的手段，你还是个人吗？”

“我想你对人是有所误解吧？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都是利己的，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不是？要是没有你的配合，我还没有机会这样轻易就得逞，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这就是了嘛，这才是他的真心话，这也是事实，她觉得自己没有否认的必要，尤其没有必要在这个人跟前否认，他不配！

“你出去！”她走到门口，指着门外，冷声道。

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吧，他有时候会负气而去，有时候是不知羞耻的嬉皮笑脸，无论他是哪种表现，当时心情如何，但心里一直记着的是一样的。

她很不容易，很可怜，身世就已经够惨了，还要沦为他手上的棋子，他就想着自己在达成目的的前提下，对她好一点，让她顺心一点未尝不可，还是有几分恻隐之心的。

可是今天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叫他不由得想到许多天以前，他半夜里睡不着觉，在院子里溜达，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竟然溜达到一间杂役房外，那是单独辟出来的一间，为了给那个新来的养伤。

房间的门并没有关，只要站在门口，就可以将里面的情形一览无遗，她就趴在桌子上，很没形象的睡着，大约是累极了，鼾声打的震天响。

床上躺着的那个应当是伤重昏睡过去了，这样都没有醒。她应该是过来照顾他的，这样疲惫了都要待在这里，或许是因为身边的人都是他的人，不可信，所以她才要亲自照顾，他从前竟然没有发现，她竟然是这么一个有耐心有善心的人，还挺细心。

他在门口看着，看着看着就入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于修就出现了，一声“主上”差点吓掉了他的魂，就像是做什么坏事被人发现了一样，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些尴尬，不过很快就收敛了情绪，带着于修回去书房了。

那个时候他已经决定要去一趟明月阁，明明知道自己应该跟她交代一声，可是想到了那一幕，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这东西有血有肉，血肉模糊，还有点儿疼，他退缩了，不想这样去自取其辱，或许他消失几天她都不会知道，只会庆幸自己没有去打扰她，这个女人有时候太过无情，尤其是对他的时候。

再回到眼下这一刻，她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那种仇恨的恨不得剥皮削骨的眼神，只会这样对着他。

他的心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穿透了，狠狠的扯着骨，撕着肉，眼睛一片猩红，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很沉重，就在她眼前站定，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很是灼热，像是要在她身上烫出什么洞来。

路乔这会儿也是怒火中烧，不过见着他这个样子，心还是瑟瑟一抖，只是心里那股子气强撑着，这个时候不能低头，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我离开了这么长时间，你可否想起我？”他的声音十分低沉，还有些伤感，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路乔完全没有想到他开口第一句是在说这个，他这样的眼神，她以为他就要动手了，结果却是在说这个，像是一个被伴侣抛弃幽怨的人。

他哪怕是要动手，哪怕是要继续同她吵，她都有办法应对，可是他这样出人意料的举动倒叫她仓促间不知如何是好，他听到她说，“你是我的妻子，或许我出门之前应该向你交代一番，可是我并没有，我总觉得，你可能不会在意这件事，甚至根本就注意不到我曾经离开过，因为那个时候你忙着照顾别人，当然就算是没有这个人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为了别人可以跟我吵，可以跟我闹，可以跟我提要求，可你从来不会为了我做些什么。”

他顿了顿，又说：“从前我觉得你无情无义，后来我发现你也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无情无义，你有你在乎的人，为了他们你可以冒任何风险，这人与人之间，其实不过也就是一个在乎不在乎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在乎我？是因为我是坏人吗？我不配吗？”

“我为什么要在乎你？”路乔眼圈都红了，心中有些震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圈就红了，她反问他，“你有什么值得我在乎的？你利用我，囚禁我，你每天派人盯着我，我最恨的人就是路南月，你跟他是一路人，我为了自由不得不和你做假夫妻，我被人逼迫，我竟然还要在乎你吗？”

“囚禁？假夫妻？”陈泽凄楚的笑了笑，眼神中的情感更加浓烈，“原来在你心里，我们一直是这样的关系。”

“难道不是吗？”她扭过头去，避开他的眼神。

“为什么不看着我呢？自己也觉得良心上过不去？”他道，“我和你成婚的确是另有目的，但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告诉自己要好好对你，你是我的妻子，我从来不认为这是假的。”

“那是假的，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我得到我想要的，你得到你想要的，在你眼里我不是那么重要，在我眼里不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以后这样的蠢话，还是不要再说了，否则你总有一天会后悔。”她想要的只是自由，怎么可能因为这个人失去自由，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本身他就已经很难缠了，何况与他在一起就永远无法摆脱路南月，路乔绝对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个地步。

“原来都是假的吗？”陈泽低头浅浅的笑了笑，有些许的讽刺，抬头的时候就已经变了脸色，冷声道：“既然是假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是交易，就应该有个交易的样子，你最好履行你的承诺，当好你的陈夫人，到了时间我自然会放你走，但你若是敢出去坏我的事，你一定会后悔。”

“我知道了，你出去！”路乔再次赶人。

陈泽这次倒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人了，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那是属于他的黑暗，他就应该呆在黑暗中，见不得一丝光明。

路乔“啪”的一声关好了门，重新回去睡觉。

可惜这一次，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心里凉凉的，很烦躁，也很颓丧，想要躺在这里永远不起来，不由自主的蜷缩成一团。

钟遥与封眠前往卢安，李玏等人回京，一行人一同北上，也是顺路。

李洁如今做人皮面具也是有一番好手艺，几个人易容了往北方走，又将马车换了，一路上也并未有什么风浪。

李玏等人在外骑马，李洁与洛经同乘一骑，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很是甜蜜，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在逃命。

钟遥伤势虽有好转，却还没有好全，与封眠一同坐在马车里，他掀开窗帘儿往外瞧，瞧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总是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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